“金色波浪”烟火情（味道保山）

 

干豆片制作人李改凤 

□ 徐　静　张　蓉

这天一大早，年近70岁的胡兴周、李改凤夫妇忙碌开来。磨豆、调浆、劈柴、生火，随后将豌豆浆小做沉淀，待豌豆淀粉沉淀到盆底之时，先将豌豆浆倒入锅里，胡兴周就开始手握棍子不停地搅动。胡兴周老人告诉我们，搅动过程中要沿着顺时针方向，由里搅到外，由外搅到里，中间不停歇，才能避免淀粉沉淀，这样做出来的豆片才好。老人搅得很认真，用手中那根长长的、光滑的棍子不停地在锅中画圈圈，从小圈到大圈，从大圈到小圈，画出了长长的岁月、深深的情怀。

国人有句谚语：民以食为天！在吃的法则里，人们从没有把自己束缚在一张乏味的食品清单上。人们怀着对食物的理解，在不断地尝试中，寻找着转化的灵感。干豆片的产生，也就是人们对食物转化的成果。但是干豆片在龙陵的历史究竟有多长，我们无法得知，只知道胡兴周夫妇制作干豆片已近40年。1981年，胡兴周承包了5亩多山地，雨天栽玉米、干天种豌豆，“当年豌豆收成不错，收了6箩多，豆粉成了家里的常菜！”胡兴周回忆。“6箩多豌豆有300多斤，做豆粉吃不完，我们就将豆子晒干好好保存起来，一部分做种子，一部分慢慢吃。”1982年，胡兴周的妻子李改凤开始尝试着做豆粉卖，一毛钱、两毛钱一碗，五分钱就能吃到大大的一块干豆粉。有时豆粉做多了卖不完，自家又吃不了，李改凤就寻思着把卖不完的豌豆粉晒干做成干豆片保存下来，自家吃一部分，能卖的就卖一部分。也就从那时起，李改凤开始了干豆片的制作，而这一做，就成了她一辈子的事情。

那时，李改凤的两个孩子还小，李改凤一边在家照看孩子，一边制作干豆片。“干豆片的质量如何，豆子很关键。质量差的不能要，霉变的也不能用，要选择颗粒饱满、色泽好的豆子，这种做出来的豌豆粉、干豆片的质量就相当好，很合大众口味。”李改凤告诉我们。

选好豆之后，要淘洗干净、入水浸泡，第二天清晨就开始磨豆子。“最开始磨豆子，我们用的是手磨，在昏黄的灯光下，拉着石磨转了一圈又一圈，看着圆圆的豌豆变成粉、变成浆，整个人有使不完的劲。”胡兴周回忆道，“随着时间的流逝和时代的发展，后来有了小粉碎机、小钢磨，我们开始用机器磨豆，先后用坏了2台粉碎机、2台小钢磨，直到今天磨浆机也已经用着第3台了。而这也是整个豌豆粉、干豆片制作过程中目前唯一没用手工的一道程序，其他的都是手工完成。”

将豌豆做成金黄软嫩的豌豆粉，再将豌豆粉晒干做成干豆片，其间要经过捡豆、淘洗、磨浆、制粉、熬煮、摊晒等10多道工序，每一道工序都饱含着人们对食物的理解和深情。

随着豌豆浆的沸腾，浓浓的豆香在腾腾热气中弥漫开来，李改凤这时就要将沉淀在盆底的豌豆淀粉加入锅里。豌豆浆渐渐变得浓稠起来，颜色也比之前金黄了许多，再用小火熬煮，大大小小的气泡冒个不停，“噗嗤”声响，气泡不停炸开又不停泛起，此时豌豆粉熟了，李改凤趁热麻利地将稀豆粉均匀地淋在用竹子做成的竹瓦上，然后在锅边一磕，伴随着“叨”的一声脆响，竹瓦上的豆粉变得更加均匀了。胡兴周在一旁接过淋有豌豆粉的竹瓦，放在他自己用木头制作的晾架上，一片、两片、三片……随着晾架上的竹瓦一层层整整齐齐地排开，一大锅豌豆粉也就见底了。

趁着在竹瓦上的豌豆粉冷却凝固时，胡兴周夫妇忙着将干净的稻草在晾笆上铺开。就在这时，离家不远处开饭馆的儿媳章萍回来了，放下包就麻利地帮着老人家制作干豆片。胡兴周用自制的分离器（细小的木棍上拴着一条光滑的细线）从竹瓦的一端快速地滑向另一端，一片豌豆粉便和竹瓦分离开来。李改凤和儿媳接过分离好的竹瓦，将软软的豆片摊晒在稻草上，摊满一竹笆就搬到干净的院场上晾晒。院场上的竹笆越来越多，长方形的豆片欢聚在一起，暖暖地接受着阳光的沐浴。

“做干豆片主要靠天，干天能做，雨水天就做不了。龙陵雨水多，一年能做的日子其实并不多。”李改凤说。做好的豆片要经过1至2天的晾晒才能干，晒干后才好保存。

当我们问及干豆片都销往哪些地方时，胡兴周介绍：由于用料讲究、纯手工制作，很多顾客都喜欢吃，现在他家自己拿到市场上卖的数量不多，基本是客商直接来到家里拿货。客商们通常将干豆片销往芒市、保山、大理、昆明等地，在10年前，一位名叫董桂合的老人曾到他家购买了几斤，寄给远在美国的亲戚。 

李改凤感慨：“这个干豆片首先是我和老伴摸索着做，一开始只做几十斤干豆子，做来做去做到几百斤，现在每年做5000斤左右。虽然利润不高，但也为我们养儿育女发挥着重要的作用。这么多年来，我们已经做成了习惯，如果有时做不了，还会有顾客打电话来找——‘胡老奶，你这久怎么不做干豆片？快做起，我们已经吃成习惯了。’大家喜欢吃，我们也喜欢做，今后我和老伴还会一直做下去，直到做不动为止。”

如今，在龙陵制作干豆片的人家不算很多，他们在传承着干豆片的传统手艺。经过阳光晾晒，软软的豆片变成了一大片一大片的“金色波浪”，随后便扎成小捆论斤卖。食用时，人们将干豆片放入油锅中炸泡后即可食用，或用腊腌菜、干腌菜煮食，还可用干豆片拌稀豆粉，或是佐以其他食材炒食。李改凤的儿媳章萍在老人家指导下已经能够独立制作干豆片，热爱美食的她表示会继续传承好这门传统手艺，延续老味道的人间烟火情。

责任编辑：钱秀英

文章来源：http://www.baoshan.cn/2021/0125/41063.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