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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家庭的诞生,一个来自“中国白眉长臂猿之乡”的好消息

结婚组建新家庭,这在人类社会每天都在上演,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但上个月,高黎贡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护林员监测到了一个新的白眉长臂猿家庭群,这是从一个全世界只剩下不到150只个体的濒危家族传来的好消息,这对“中国白眉长臂猿之乡”——保山来说可是个大新闻。

它们第一次被注意到,是在今年5月27日的早晨。这一天,是护林员蔡芝洪和彭朝阳在高黎贡贡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针对高黎贡白眉长臂猿制定的“三定”监测行动下入高黎贡山密林的第四次日常监测。一群陌生的长臂猿鸣叫声,响彻护林员熟悉的监测地。经过反复监听观察,这是来自一个新的高黎贡白眉长臂猿家庭的呼唤。这个被发现的新家庭群有一家三口:年轻的爸爸、妈妈和一只约一岁半的长臂猿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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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黎贡白眉长臂猿母子。对于种群数量只有不足150只的高黎贡白眉长臂猿来说,每一个孩子都显得更加弥足珍贵。李家鸿/摄

对于监测研究高黎贡白眉长臂猿这样的珍稀濒危野生动物来说,监测到新生婴猿都是一件喜事,更别说监测到新群这样一件天大的喜事!尤其,当研究对象在全世界不过只剩下不到150只个体,每个家庭3-5年才生一胎,一胎只有一娃时。

这次高黎贡白眉长臂猿添的不是新丁,而是一个新家庭。对于一个数量稀少到快从这个星球消失的野生动物种群来说,新的家庭意味着这一物种增加了1/50的种群增长希望。

新家庭的面纱 

2018年5月27日,护林员蔡芝洪(后称蔡叔)和彭朝阳(后称彭叔)在X监测点进行监测,10:40左右听到Y样方附近有一群长臂猿鸣叫,从声音判断是两只成年个体鸣叫。在鸣叫区域,远距离看到一只黑色个体在往山脊方向移动,未看到雌性个体。11:10左右,B群在Z样方附近回应鸣叫,两群相距约500m左右,可以确定首先鸣叫的不是B群。B群一直鸣叫到11:50。

临近中午,蔡叔彭叔两人推测既不是B群,应为C群,决定离开监测点返回营地。刚走了10分钟,12点左右,从S河边传来一群长臂猿的鸣叫,两人迅速赶到高点,确定C群在S河边的一个小山包里鸣叫,鸣叫区域距Y样方400-500m左右。今天听到的第一次雌雄合鸣,既非B群,也非C群。

2018年6月2日,蔡叔和彭叔前往X区域查探,于9:00左右,在Y样方附近发现一群长臂猿,两人隐蔽观察。发现新群的群体结构为一雄一雌和一只1岁左右的婴幼猿。两个成年个体都较为年青。两人一直观察到10点左右。长臂猿和他俩相距40-50m,可以确定为新群。

2018年6月8日,为了进一步确定新群,高黎贡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保山管理局和隆阳分局组织了8人的监测队伍进山搜寻和监测。早8:30左右,监测队伍在Y附近看到新群,看到两个成年个体,新群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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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林员蔡芝洪(前右)和彭朝阳(前左)正在和科研人员一起观察高黎贡白眉长臂猿,这次长臂猿新家庭就是在他们跟踪观察下发现的。云山保护/供图

虽然都是灵长类,不过这个长臂猿家庭不可能像孙悟空一样石破天惊蹦出来的?那新群究竟来自何方?

2012年始,中山大学范朋飞教授的研究团队与高黎贡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隆阳分局合作,在百花岭保护站辖区内建立了研究基地。6年多来,研究人员主要对基地周边的三群长臂猿(A、B、C群)进行跟踪研究和监测。新成立的家庭群,就来自这几个群体。

据研究人员推测,这个新成立的家庭群,男主人很可能是B群的子嗣。推测依据是确定此群为新群后,护林员再没有见到过B群到新群的家域范围内活动——这块底盘,一部分是原来B群的。和人类家庭一样,子女成家立业了,长臂猿父母总有个表示,让块地给后代,几乎就是买个房的意思了。

至于女主人是哪家的姑娘还不好说,要确定身份,只有再勤勤恳恳地去捡它们的粪便,提取DNA拿去做分子检测,才能知晓。

新家庭的意义

“我把心留在了这里,我要走了。”这是每个在高黎贡山自然保护区见过“孤雌”的人与她的告别,这是人们对高黎贡白眉长臂猿的牵挂与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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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黎贡山自然公园有1只雌性孤猿,这只雌性孤猿就是人们惺惺念念的“孤雌”。“孤雌”早已达到性成熟年龄,但附近都没有可配对雄猿而一直孤身一猿。唐云/摄

高黎贡白眉长臂猿在这个星球上野外种群数量不到150只,远不及野生大熊猫种群数量的十分之一。猿口基数小,猿口出生率低,栖息地破碎化,找对象难,近交衰退”等一连串问题还在严重制约着高黎贡白眉长臂猿的繁衍发展。

范朋飞教授的研究团队从2009年到2018年,长达10年持续不断对高黎贡白眉长臂猿的研究发现,有别于生活在热带雨林地区的长臂猿,高黎贡白眉长臂猿8-10岁才性成熟,繁殖间隔长达3-5年,这已经是长臂猿性成熟和繁殖间隔的极限。

研究人员分析,这与它们生活在高海拔区域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长臂猿的食物主要以水分含量高的浆果为主(占食谱40%),以花、芽、叶、树蜥、鸟蛋等为辅。高黎贡白眉长臂猿生活的高海拔高纬度森林能为它们提供的食物要远远低于热带地区,长臂猿所能获取的供身体身长和发育的热量自然也远远不足。

不是长臂猿傻,是低海拔的森林已经被它们的亲戚智人全霸占了。蜷缩到又高又冷的森林,是高黎贡白眉长臂猿不得已的求生之举。

高黎贡白眉长臂猿的另一个不可承受之重,是栖息地破碎化导致的孤岛式分布。这里几群,那里几群,再迁不进来,再迁不出去。

之前我们有写文章报道过,高黎贡白眉长臂猿目前处于“单家独寨”的现状,种群与种群之间极难形成自然交流,也造成了其“找对象难”现象。年轻的雌雄猿找到彼此喜结连理的缘分,可能要在佛前苦苦求个五百年才能换来。在高黎贡山自然公园就有1只雌性孤猿,这只雌性孤猿就是人们惺惺念念的“孤雌”。“孤雌”早已达到性成熟年龄,但附近都没有可配对雄猿,可配对雄猿都远在20多公里之外,自然情况下没有交流配对的可能。为此,科研人员以及保护区的工作者们曾经大开过一次脑洞,试图通过鸣声引导等方法为这只雌性孤猿“介绍”一个对象,帮助长臂猿解决猿妹在此山猿哥哥在彼山,日日思君不见君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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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互理毛的高黎贡白眉长臂猿夫妻。长臂猿今生相互理毛的缘分,可能需要苦心修几辈子才能换来。鲁韬/摄

而就在我们眼皮底下,这样一件极其难的事,长臂猿自己搞定了!新家庭的诞生是破局的希望,其喜悦堪比自己辛苦抚养的孩子终于成家生儿育女,而且还是懂事地背着你就把这件大事自己办妥了。

一对新的可繁殖个体增加,亦意味着遗传多样性增加,这小片区域近交衰退的担忧减轻了那么一点点。

愿有一天,“中国白眉长臂猿之乡”长臂猿新家庭的诞生如雨后春笋

虽然总体数量只有不到150只,但在保山市的隆阳区和腾冲市境内仍分布着80%的白眉长臂猿野外种群。保山也一直在为白眉长臂猿的保护作着艰苦卓绝的努力。2009年3月,保山也因在保护白眉长臂猿的工作中成效显著,被中国野生动物保护协会评定为“中国白眉长臂猿之乡”。

“中国白眉长臂猿之乡”高黎贡白眉长臂猿新种群的发展,也牵动着科研院所的科研人员、自然保护区的自然保护工作者、政府工作员、社会公益组织自然保护公益工作者,以及其他社会各界人士的心。

中山大学范朋飞教授的研究团队从2009年到2018年,长达10年持续不断对高黎贡白眉长臂猿的研究。艰苦卓绝,刨根问底,试图找到高黎贡山白眉长臂猿种群稀少的原因,试图探寻出高黎贡白眉长臂猿种群保护发展的科学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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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黎贡山自然保护区长期与中山大学、大理大学等科研院所合作开展高黎贡白眉长臂猿监测研究工作。图示中山大学范鹏飞教授(右一)和他的研究团队在高黎贡山开展高黎贡白眉长臂猿监测研究工作照。费汉榄/供图

高黎贡山自然保护区对高黎贡白眉长臂猿的监测保护工作也抓得紧。高黎贡山自然保护区长期与中山大学、大理大学、云山保护等合作开展高黎贡白眉长臂猿研究工作,建立共管科研监测点, 获取长臂猿分布、种群数量、生境、食性、行为、生态等相关资料,逐步建立和完善的资源数据库,几十年如一日的监测保护着它们。特别是在去年提出了“定猿、定群、定人”的“三定”监测行动,确定保护区将极度濒危的高黎贡白眉长臂猿视为旗舰物种、伞护物种加以重点监测保护,在监测中确定保护区内高黎贡白眉长臂猿的种群数量、每群的成员构成及分布范围,每群长臂猿指定2名护林员进行长期监测。高黎贡山自然保护区还与市环保局、西南林业大学和云山保护组织共同研究制定了《高黎贡白眉长臂猿系统调查及保护方案(2018-2020年)》现已通过了专家评审,正在组织实施,将对高黎贡白眉长臂猿进行系统的调查与保护。高黎贡山自然保护区还与中国绿化基金会申请协调在保护区三期合作项目中,将高黎贡白眉长臂猿作为重点监测保护对象,加大资金投入,建立专业监测队伍,实施严格保护;初步针对繁衍困难等问题,拟定筹资建设高黎贡白眉长臂猿监测繁殖研究中心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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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黎贡山自然保护区与市环保局、西南林业大学和云山保护组织共同研究制定的《高黎贡白眉长臂猿系统调查及保护方案(2018-2020年)》专家评审会现场。施晓春/供图

云山保护组织作为社会公益组织,也致力于高黎贡白眉长臂猿的保护宣传工作,拉动社会各界力量来共同保护高黎贡白眉长臂猿。

新家庭的诞生与发现,离不开科研团队的长期跟踪研究、社会公益组织的热心关注,更离不开保护区艰苦卓绝的监测保护。

高黎贡白眉长臂猿的保护数量发展,还需要我们携手努力。科研机构需要持续开展研究探索,寻求保护的新方法;保护区以及政府部门能持需要续加大监测保护力度、不断完善保护措施;社会公益组织,也需要持续加大宣传,拉动社会各界力量。当然,在我们尽人事的同时,也需要长臂猿能自强不息。

只愿有一天,在“人努力,猿自强”的情况下,高黎贡白眉长臂猿新家庭的诞生能如雨后春笋般涌现,“中国白眉长臂猿之乡”诞生高黎贡白眉长臂猿的事也不再是“大新闻”。(张富有、阎璐、高歌/供稿)

文章来源:http://www.baoshan.cn/2018/0719/20076.shtml